碟然子

伊推,伊独
吃粮不挑cp,好的就会喜欢
画点画,写点字
“ゲロ吐くように歌う日々だ。”

「伊独」日子破碎在钟表里

*短打童话

希望你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独一无二的幸福



这是一个没有钟表的小镇。

清晨退下的海浪将渔夫唤醒,早起的雄鸡在田垄上高歌。正午的太阳催得行人昏昏欲睡,下午的热浪将人关在阴凉的屋内。傍晚的晚霞映在归人眸中,午夜的夜莺歌颂星辉于月光。

在这个不需要钟表的小镇中,只有贝什米特先生是个例外――他总是遵循自己随身携带的怀表作息。

早晨七点,他的房间会准时拉开窗帘,无论外边是霞光还是夜色。八点用过面包咖啡后回收门前不知名的花束,边在心里祈祷这位糊涂的有情人能早日发现自己填错了地址。晚上十点半,油灯被吹灭,窗帘一拉,一天结束。

人们不知道他究竟在做些什么,只觉得他每天精准如时钟,行色匆匆的忙碌极了。

就是这样一位总是掐着点生活的路德维希先生,某一天在外出取材时把他的怀表摔坏了。指针不再走动,似乎他的时间也停止了。

清晨醒来是不见手指的漆黑,他不知何时该上工,点灯怕太早,睡去又怕太晚,就连夜晚该给油灯添多少油也不懂怎么把握。除了那束照常送到门口的雏菊外,一切乱了套。

小镇不仅没有钟表,连修理的地方都没有,最近的铺子在乘马车四天的大城里。当地的工匠看着这奇怪的小玩意,对它里边无数小零件束手无策,甚至组装回去的时候还多出了一块。

于是怀表彻底坏了。

 

又是一天漫无目的地在街上徘徊踱步,他发现自己从没有注意过的巷口被一家奇怪的店填充起来,就像被谁施了魔法而凭空冒出来的一样。店的橱窗里挂满大小各异的钟表,有的大如一间小鸟舍,有的小如他那只坏掉的怀表,每一只都精致无比,就连数宇都找不到两个相同的,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太过惊喜的他没注意到那些钟表都没有指针,而且大多都缺了很多数字。

他毫不犹豫地推门而入。门铃欢快地唱着,惊醒了软沙发上熟睡的棕发青年,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瞥见门口的路德维希,又软绵绵地陷了回去。

“是客人啊,请随意看吧……”

随意看?

路德维希环顾四周――这时他才注意到那些都是没指针的钟表,上边没有任何价格或是标签。沉默片刻他又望向似乎是店里唯一的员工:“你是老板……?”

那位看上去过于年轻的老板只是勉强撑起身子,一副没睡醒的样子:“嗯……有什么事吗?”

“这里是卖钟表的吧?”

“啊,我这里的钟表都是非卖品哦。”

现在换路德维希迷惑了。

“啊啊真的是……”

眼看没法随意应付这位客人,那位老板只能从舒服的沙发上起身,终于对上客人的目光。在他活动身子的时候,路德维希看见了他马甲上的名牌:

费里西安诺,费里西安诺·瓦尔加斯。

费里西安诺轻咳几声清了清嗓子,一字一句地说:“这里的钟都有自己的主人,我只是代为管而已哦。”

“那……修复钟表呢?”路德维希试探着递出自己那块可怜的破怀表。费里西安诺瞧了一眼,摇着头似乎是在轻笑又似乎是叹了口气。

“这种表不需要修,或者说,它本身就不需要存在。”

“请原谅,但我不认为店里都是些没有指针和数字的钟表的老板能这样说。”路德维希说。

“嗯――是这样吗?”费里西安诺背着手转了个圈,皮鞋鞋跟轻快地踏着木地板,嗒嗒声串成不知名的小调。

他指指离自己最近的钟,那是一面花环大小、有着温暖黄铜色的钟,边框雕刻着雏菊与飞鸟的浮雕,最外围绕着一圈铜环,湖蓝色的丝带缠绕。钟面上只有“8”、“4”和“10”三个数字。

“你看,这是爱丽丝小姐的钟。”

爱丽丝?路德维希的脑海浮现出一位少女的身影――总是带着太阳般的笑容,松散如瀑布般的发髻,时常挽着另一位腼腆金发少女的手臂在河畔漫步。

“是啊,就是那个爱丽丝。”随着他的思维一同漫步一般,费里西安诺朝他点头,白皙的指节轻点着透明的钟面,“你看到这上面的数字了吧?对爱丽丝小姐来说,这是一天里最重要的时间点。”

“早上八点,她会享用自己最喜欢的早餐,开始美好的一天――当然你会发现‘8’是沿着钟的外轮廓成长条的弧形,那是因为她吃早餐并不会真的正正好好在八点。”

“下午四点,她会用一大束鲜花迎接她最爱的莫妮卡下班,她们会在河畔漫步,或是在集市上买些小饰品装饰对方。”

“晚上十点左右,她会和莫妮卡一起躺在柔软的天鹅绒床上,数着窗外的星星,悄悄说着只有彼此知晓的秘密。”

“这是她最喜欢的三个时间点,所以她的钟也只会标出这三个时间。”

“别的时间不值得记,而值得记的时间呢,早就融入她的自身,不需要去记。”

“对她来说,想吃早餐的时候就是八点,见到莫妮卡的时候就是四点,和莫妮卡一起睡觉的时候就是十点。”

“那么,钟表到底还有什么意义呢?”

路德维希立在原地,张了张嘴,却无法组织起语言。

找不到任何反驳的角度,完美得无懈可击的结论。

但是――

像是知道他内心浮现的疑问一般,他眨眨眼又补充说:“我?我的钟表当然是12个数字都有啦,每一分每一秒对我来说都是无可替代的宝物哦。”

说来轻松。

无意识地路德维希握紧了拳头。

为什么呢?

是出于从小到大的生活准则被否认的愤怒,还是……

出于羡慕和嫉妒?

“……只是因为『喜欢』就这样过日子会不会太随意了些?”

费里西安诺十指相碰抵在唇上,歪了歪头:“不要低估了『喜欢』对于生活的意义哦?生活还是要有点仪式感的。”

“而且――”他伸出食指指向路德维希,带着不容辩驳却又格外温柔的确信,“对你来说每天都是工作和工作,没有哪个时间是你特别喜欢的,所以你才会来到我这里吧。”

“不过啊,路德维希,你知道吗?”

他轻巧地跳到路德维希跟前,抬起头向那个人露齿一笑,看上去像只精明的小狐狸。

“我这家店,就是为了你,以及像你一样的人开设的哦?”

食指一下又一下戳着路德维希的衬衫口袋,那是心脏的位置。似乎是因为这个原因,费里西安诺的话语没有经由耳蜗,而是如此直接而清晰地传入他的心里。

“就让我,来帮你寻找那面只属于你的钟吧。”

 

太阳照常升起,一天又一天过去。

这是一个没有钟表的小镇,连那个贝什米特先生也收起了那块坏掉的怀表,那个糊涂的有情人也再没有寄错花束。

很久很久以后的某个清晨,路德维希望着身旁裹紧他的被子熟睡的费里西安诺,一时千言万语涌上心头却堵在喉咙,最后只化成一声绵长的叹息。

大概那时费里西安诺给自己送来的,不只是一面钟吧。


end

 

“说起来,很久没见那个人往这里送花了。”

“哈哈,大概他终于找到正确的地址了吧。”费里西安诺朝他眨眨眼,“成功送到了那个人的心上。”


“话说……我没有自我介绍过吧,那时的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?”

“啊?什么时候?我不记得啦。”

评论 ( 4 )
热度 ( 63 )
  1. 共4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

© 碟然子 | Powered by LOFTER